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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脸红心跳的约会?

2.脸红心跳的约会?

京都的天气很好,我却紧张得满头大汗。

「司,你别慢吞吞的...」

「我约会如果迟到,那都是你害的!」

我的名字叫做泓濑司,我卖命的在京都的大街上奔跑,身旁一脸笑嘻嘻的罪魁祸首,则是和我一起学习阴阳术的师兄莲,他有张俊俏得像年轻姑娘的脸孔,内心却是一名充满恶趣味的大叔。

莲伤心欲绝的提起袖子,虽然跟着我急促的步调走,却丝毫没有喘气的说:「师兄好心要帮你挑礼物,你却不领情,师兄真的很受伤…」

我生气的说:「到底要买什么礼物比较好?! 快点说,不然你以为我叫你是来做什么的?」

「买花吧,我敢说女孩子最喜欢花了。」

莲漫不经心地说。

花吗? 嗯,好像还不错!

纯净的天空让人看了心旷神怡,今天我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,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花店,大喊: 「老板,给我一束最大最漂亮的花!」

「是、是,马上来!」

花店老板似乎被我们惊人的气势给压倒,他手脚利落的替我用各种五艷十色的大花插成了一束花,我掏出金币结帐,抱起花向藤原家的大宅跑去。

莲飞快的跟在我的身后,说:「这样恐怕还是来不及。」

「…抄小道!」我斩钉截铁的说。

我们看到路边的一条小道,转了进去,奔出数丈,却见小道的尽头被一座临时堆砌的土墙给封住了,糟糕,忘了附近的官府正在装修!

「你和我想的一样吗?」我和莲彼此互望一眼,已有默契,各自抽出一张 「神行符」,操纵体内灵力,施展阴阳术,一个箭步双双跃上屋顶。

「神行符」让我们身形动如疾风,我内心着急,一脚踏出,不小心踩坏了屋顶上的瓦片…

瓦片啪啦一声掉了下去,差点割伤屋檐下晒衣服的大婶,她吓的惊叫出声,连滚带爬的逃之夭夭。

「不好意思!」我向下方高喊:「…等等回来帮妳修好!」

「司,你太紧张了,换做是师兄去约她,我可一点也不会担心迟到。」

莲厚脸皮的说。

「…师兄,你是故意要取笑我吧。」

莲悠悠哉哉的陪我在屋顶上健身跑步:「司,你可是一名阴阳师,把姑娘当成式神驯服就好,了解她、驾驭她!」

我无言以对,只能说:「你该不会要用五角星符咒来封印她吧…」

「比起符咒,或许你用鞭子和烛火更有加乘效果。」

莲恶意满满的微笑。

我脑子里突然浮现自己拿着鞭子和烛台的诡异情景,双颊热得跟滚烫的开水一样,赶紧甩开这怪异的念头。

「别傻了…」我叹息,找莲帮忙挑礼物,真的是傻了。

莲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:「其实也没必要想太多,一起出去好好玩一天,开开心心的就好了。」

说着说着,藤原家的宅第终于到了!

我像只大雁一样冲下屋檐,累得只剩半条命,好不容易终于赶上…

莲这才用嘹亮的声音说:「啊,忘了跟你说,年轻姑娘不一定都喜欢花…说不定送其他东西更为适当。」

「你不要现在才说啊!」

我手里拿着精美的花束,迅速绕过殿堂,只见优雅宽敞的和室内,一名身穿紫色和服的少女正在插花。

「晓晓,我给妳带礼物来了,请问我可以进去吗?」

她没有和一般大家闺秀以**抹脸,单是看她清淡素雅的容颜、系着丝带的乌发,不由得我心跳加速。

藤原晓。

我深深爱慕的藤原家大小姐,她是太政大臣藤原基经的女儿,也只有这五彩缤纷的花束配得上美丽的她。

我恭敬的待在门前,等待藤原晓接见,藤原家的势力庞大,对京都也有绝对性的影响力,就算是作为阴阳寮的阴阳师也不能随便踏入她的居所。

「司…」藤原晓双眼平静无波的说:「我已经打算和你分手了。」

我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就是会心一击,大喊:「啊?!」

「不好意思,请你先回去吧,稍后得去换上十二单衣,衣服虽然非常漂亮,可是重得要命,到时候迎接客人,怕是连气都喘不过来…」

「可是…今天是妳的生日。」

藤原晓好像很不耐烦:「花放在那里就好,家里到处都是,别再拿来了。」

我错愕地放下花:「晓晓,交往这段时间我还是很开心的…妳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?」

「司,这段时间我一点也不开心。」

「妳为什么不开心呢?」

她先是向我看了一眼,开始不断地叹气:「唉…因为你太没用了。」

「怎么会?! 我怎么说也是刚升上二段的阴阳师…」我掏出口袋里用来招唤式神的符纸:「当一名阴阳师可是铁饭碗的保证啊!」

「同样是阴阳师,二段的你比得上名震朝廷的晴明大人吗?」

听见「晴明」两字,我非常动摇,打从心底不安起来,全身上下被这股透骨的寒意给征服,在京都,谁没听过安倍晴明的大名?

藤原晓一边插花、一面露出憧憬的目光,她回过头来,看我的眼神却好像看水池里最难看的鲤鱼一样:「姑且不论晴明大人,你知道光是京都的阴阳师,其中想追求我的又有多少人吗?」

我只好吱吱呜呜的说:「…至、至少我觉得我很用心,每天嘘寒问暖、买妳喜欢的东西给妳…」

「前三个月确实很有趣,我从你身上学到很多庶民的知识。」藤原晓看似回味无穷的说: 「但是我发现我们根本就不适合,司,你整天要和妖怪打打杀杀,我却得担上一整天的心,你可知道我有多煎熬?」

我听了喜出望外,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:「晓晓,妳既然还会担心我,那就再给我一点时间,我会证明我才是最爱妳的那个人。」

「…看来不到绝路你是不会死心。」

藤原晓一脸无奈的摊手:「同样是阴阳师,追求我的人至少都是四段以上,家境富裕的有为青年,而你不过是个刚升二段的小伙子,泓濑先生,不是我要说得多难听,请问如果你是我,我该跟谁交往?」

「我也有我可爱的地方啊!」我强词夺理的说。

「请原谅小女子读书不多,没有看出来。」藤原晓咳声叹气的,她不停摇摇头:「唉,是我不好,不应该让你抱有一丝希望…谁叫我就是这么心软呢?」

我冷汗直流、几近绝望的问:「不管我做了多少努力,妳就是要和我分手?」

「没错,嗯…好像没有比较婉转的词,非常不好意思,其实你人真的很好…只是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比较适合。」

我脑袋轰隆一响,眼前天旋地转,连白天都要变成黑夜,急急忙忙地说:「拜托,我、我不想要这样…妳告诉我哪里不好,我马上改!」

藤原晓皱着漂亮的眉毛,似乎已经很不耐烦了,她缓缓抬起那张皎月般的漂亮脸蛋,说:「泓濑先生,如果你真的喜欢我,那就证明你比其他人还要优秀…」

我二话不说的答应:「好,妳要我怎么证明?」

「嗯,我曾听晴明大人亲口说过,阴阳师的起源,乃是有先人为了对抗祸乱人间的妖怪,而研究出阴阳术。」

一提到晴明,藤原晓立刻脸色晕红的说:「这名阴阳师明白自己的生命并非永恒,为了帮助他的后代子孙继续对抗妖怪,他穷极一生研究每一种妖怪的弱点,他费尽心力撰写、并流传至今的宝典,就是你们手上的「百鬼志」。」

我佩服的说:「想不到妳平时深入简出,对阴阳道倒是了解不少。」

听到我的赞美,藤原晓得意的抬起粉雕玉琢的鼻梁:「京城外四处都有妖怪出没,百姓苦不堪言,天皇下令,谁能将「百鬼志」当中记载的一百种妖怪封印起来,就能成为领导阴阳寮的「八将臣」之一…」

现今的阴阳寮由八名八段阴阳师所共同统领,其权势地位仅次于阳成天皇以及太政大臣藤原基经。

「难道妳想要百鬼志?」我像捣蒜的点点头,然后问道。

「傻瓜,我一个女孩子要百鬼志做什么? 只要你能成为阴阳寮下任的首领,统率全国的阴阳师,我再跟你交往。」藤原晓甜美的笑着: 「不,说不定结婚也可以喔?」

面对如登天般困难的条件,我却没有半点为自己辩护的办法。

虽然很动摇,可是我一点也不想放弃,毕竟晓晓是我心目中的女神。

「…好吧。」我偷偷擦眼泪,难过的说:「我很感谢妳跟我说实话,我会想办法完成妳的条件。」

「你…还是打算死缠烂打? 我明白了,你想要的是这个对吧?」藤原晓诧异的摀住樱桃小嘴,好像有些意外,她的眸光忽然变得冰冷起来。

藤原晓拍拍手,唤来一名家仆,仆人点头称是,入内提了袋沉重的钱袋,里头叮叮当当的全是金币。

家仆把钱袋放在我的面前,藤原晓趾高气昂的说:「泓濑先生,知道就请回吧,如果让爹爹看到你在这里,后果就不堪设想了…」

「不用了,很抱歉打扰妳宝贵的时间。」

我看也没看那钱袋一眼,落寞的离开了藤原家的大宅,恍神之际,早已不知不觉来到热闹的集市,看着沿街叫卖的人潮,依然热闹非常,我忍不住掏钱买了一串丸子,沿着街走、一边咀嚼口里散发香气的糯米。

但没嚼几口,很快又陷入失恋的苦恼中。

没人晓得我有多难过,天知道恶劣透顶的师兄会怎么嘲笑我…

脑中清晰的认知,我被藤原晓甩了,还是被第一次交往女孩子甩,甚至被拿来和名响京都的安倍晴明比,我简直是蝼蚁不如…

不对,或许是晓晓不懂我的好,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和我分手…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,可是要我和女孩子翻脸…我、我实在做不到啊!

是不是我错怪她了?

就在我脑子胡思乱想的同时,市集的人们通通停下手边的工作,争先恐后地跑到大街上嚷嚷,传来吵闹的声响。

我好奇的凑上前去瞧瞧,发现引发群众吵闹的源头,竟然是座精致华美的神轿,四名轿夫鼓动肌肉,奋力抬起沉重的轿子,引来众目睽睽、议论纷纷…

我压根听不见人们所说的话,两只眼睛紧盯着轿中人影,一名衣着华丽的阴阳师稳坐其中,他手持折扇、风姿翩翩,显得从容优雅。

神轿门前有卷起一半的布帘,使我看不见他的真容,可是我知道,那顶黑得有如黑曜石的长冠、一头如万年霜雪般的白发,而他的脸孔上,肯定有两颗深邃得好像把人吸进去的眼睛。

神轿前进的方向,正是我不久前刚离开的藤原大宅。

晴明!

我气得牙痒痒的望着居高临下的他。

神轿很快就沿街扫过,追捧晴明的群众也尾随而去,喧闹的街上瞬间恢复一片宁静,宁静的使人感到空虚。

我向着京都的一轮明月拉开嗓子大吼,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宣泄而出:「该死的晴明! 我一定比你抢先完成百鬼志!」

因为我是阴阳师,然后我要风风光光的回来迎娶晓晓!

我租了匹马,风尘滚滚的离开了富丽繁华的京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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